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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章 欲擒故纵[2/3页]

  送出衙堂。

  恰至月落西山之际,银辉渐退,大地复归于昏暗。远处山影重重,似如怪兽盘踞,张口欲噬。

  看了看喧闹的大营,昌义之眺眼远望,盯着汧源城的方向。δんυιouЪα8.℃OΜ

  他这半生征伐无数,身经百战。但即便被困于钟离,城外数十万魏军攻城不止,城内军民仅余三千,四城复失复夺,汲汲可危之际,竟都无此时这般令他心生不安。

  便是此消彼长,势弱于一时,但也有十万大军。待后日退入秦岭,便有地利可依。更不需惧怕李承志之甲骑、炮车、天雷、火箭。所以就连昌义之自己都不敢肯定,他到底是怕无法将这十万大军安然带回,还是在怕李承志?

  但若细思,却更觉惶恐:究其根源,怕还是因李承志的那封信。

  天授之?

  元魏本就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如今有些臂助,更是如虎添翼。大梁迟早危矣……

  但岂能坐以待毙?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至于成于不成,做了再说。

  昌义之目光倏的一冷,沉声喝道:“左右,速备笔墨纸砚,待我予魏朝太后、诸公修书一封……”

  麾下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县候莫不是疯了?

  心中惊诧,但他哪敢怠慢,只几息便置好文房四宝。

  昌义之坐予案后稍一沉吟,便下笔如刀:

  昌某此败心服口服:若知贵朝之李郡公为天授之人,可于庙堂之中断世间未生之事,更如神遣仙授、握天雷之利器,某定不敢领军来犯……故而此败非战之过,实乃天意……

  心腹的眼神不由的一凝: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元魏高太后与诸公何等愚昧,才会中了县候这等拙劣的离间之计?

  但若深想,未尝不能由此使元魏朝廷与李承志生嫌。

  所谓功高盖主,李承志未至双十之龄,就已为郡公之尊,此次更可谓不世之功,便是封了这一次,但下次呢?

  就如秦之白起,汉之韩信,终因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而遭于非命。

  而如今元魏正值主少国疑,风雨飘摇之际。但凡八辅之中有一二深谋远虑之辈,见之此信必会惊疑:身为仇敌,连名将昌义之都对其推崇备至,可见传言非虚。

  天授之……这等人物又岂会久屈于人之下?

  如此,便能令二者日渐生嫌……

  当然,有些想当然。但闲着也是闲着,至多也就是费些笔墨而已……

  ……

  好在李韶等人并不知昌义之此举,不然绝对会被惊的头皮发麻。

  已近四更,县城内外寂静无声。而县衙之中依旧灯火通明。

  一众李氏仆臣如临大敌,将衙堂守的水泄不通。而堂中就只李韶与李始贤。

  二人对案而座,满脸凝重。

  李韶怅然一叹:“承志年轻气盛,心切求成之下,难免操之过急。但你宦海浮沉,见多识广,自当未雨绸缪,慧眼如炬……见他行此骇人听闻之计,为何不予劝阻?”

  老夫官只做到从六品,算什么宦海浮沉?

  李始贤心中腹诽,更是有些懊恼,哪还有初闻李承志一纸骇退昌义之之时的得意?

  常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得李韶点拔,他才后知后觉:似如天雷、火油这般利器也就罢了,虽震天烁地,至少有迹可循。

  但如“未卜先知”、“极往知来”之类的流言坐实,会使人何等的惊心骇神?

  掐指可知天下事……试问太后与朝中诸公对这样的李承志何以安心?

  说句诛心之言:李承志既然已有不臣之心,难道不是这天下越乱,他成事的机率才越大?

  再退一步,便是因顾念先帝予他恩重,意欲回报。依如今之局势,只需循序渐进,一仗接一仗的往下打,也万万没有败的道理,又何必兵行险招?

  “是弟糊涂,未料到此节!”

  李始贤半是争辩,半是狐疑道,“但承志颇有智计,深谋远虑,且入京之后素来谨小慎微,就如先帝在世之时,诸般手段从不显露半分,生怕引起猜忌。

  但先帝宾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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