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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抚境安民(三)[2/3页]

  自己下马,当即斩首。

  他把头一低,在马屁股上痛打一鞭,也不向张守仁告辞,便立刻离去。马蹄扬起之时,泥水点点,竟有几滴溅到了张守仁的脸上。

  张守仁将脸上的泥水抹去,心中怒气腾然而起。他一向赏识下属的才干,对他们的冒犯也并不放在心上,此时此刻,竟是难以抑止自己心中的怒火。

  当下向孟珙冷笑道:“你很好,威风的很。看来这开封六州,以后就是你的天下了。”

  又道:“也罢,我这里容不得你。一会就下令,罢你的统制使和兵马使,天下之大,由得你去。”

  孟珙将手一拱,抗声道:“大帅赏识知遇之恩,末将无一日敢忘。纵是杀了末将全家,末将也绝计不敢违抗大帅的军令。大帅适才所言六州之地归末将做主之语,末将绝不敢当。”

  他见张守仁脸『色』铁青,不为所动,心中一阵惨然,当下『摸』『摸』索索,将自己怀中的佩印拿出,笑道:“这两枚军印,末将每日藏在身上,无有一刻敢忘怀大帅的倚重。既然大帅不信末将,那还有什么话说,末将这便交出印信,日后老死山中便是。”

  张守仁听的意动,又知道自己适才所语过份,只是他身居上位多日,脾气度量,竟不如当初。虽然此刻后悔,却只是不肯出言挽留。

  吴猛在他身边多日,知道此人的心思,当下笑道:“孟统制,大帅斥责你几句,你便掏印,若是以军法责罚你,你还不抹脖子上吊。男人大丈夫,哪里就这么小气了。”

  他纵马上前,将孟珙的印信塞回,又笑道:“些许小事,哪里就值当这么认真了。”

  被他这一打岔,气氛和缓,张守仁方闷哼一声,向孟珙道:“你来说说,为什么如此?”

  孟珙答道:“大人是南方人,受大水苦害很少。末将却是自幼在黄河边上长大。末将今年三十来岁,却亲眼见了十几次黄河决口。末将留心史书,黄河自有史以来,已经决口凡千多次,就在两百多年前,黄河改道,沿岸百姓淹死百多万人。”

  说到这里,他已经两眼含泪,泣道:“大帅,你不知道,黄河苦害生民久矣。这条河,又是咱们赖以为生的血脉,却又是苦害咱们的凶魔。利也弊也,全在于当政的官府是否重视。若是不然,稍有不慎的话,轻则沿河两岸的州县受害,重则千百里内,尽成泽国。”

  张守仁听到这里,已经是大汗淋漓,此时再也顾不得适才孟珙无礼之事,只急声问道:“依你看来,今年水势如何,会不会造成决口?”

  孟珙沉声道:“在这开封郑州沿岸边,一直到洛阳附近,末将都可保得。自从雨季一至,末将眼看不对,上游来水一次高过一次,末将谕令属下,带领百姓轮流上河,加宽加固加高,多备器械,日夜不停。光是郑州这几百里河堤,末将就准备了百多万个麻包,三四十万的民伕,几千人提锣巡视,稍有不对,立刻上堤。”

  “好好,你做的极好。”

  张守仁连声称赞,额头脸庞上水珠流个不停,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孟珙不顾他的称赞,只沉声道:“末将只管着开封一线,数次去公文,督促其余沿河各州的主官,让他们严防死守,只是依末将看来,各州虽然也派人上堤,却多半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若不是大帅这会子过来巡视战备,末将是一定要到颖州去求见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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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抚境安民(三)[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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