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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十七夜-五个人在厕所[2/3页]

  她们不是情侣,情侣的缠绵不会这样冰凉,不晓得她做多久了。一滴汗自眉角滑过脸庞,她的脸是烘托出颜色,但不知是动情还是浓妆。她迟疑的呼吸,似乎有一些把持不住的风情。我看见她的校裙里好像有一丝丝似水的柔腻滴到磁砖。突然勾动过于强烈的欲恋,男孩四射,浊黄灼热的浆水她吞咽不下,接不到的就落地了,大半散花在阮阮的脸庞。

  阮阮牵起男孩的手,伸进校裙,贴近她深藏的肌肤。阮阮的呼吸很大动摇。

  「阮阮﹍你这里﹍好厉害了﹍」

  男孩的声音细细,阮阮抵在他的肩头,两人突然倾倒,带动水龙头,牵引出浩大的潮声。阮阮的丝质内裤里也是这样潮声。男孩把她推到洗手台上,她双腿打开我看见一只手的形状在那件湿得透明了一半的内裤里蠕动,丛生的阴毛长出内裤的蕾丝边沿,亮晶晶的露水在阴毛上生动地闪烁。

  他摘下阮阮的内裤,一丝摇曳的水丝,将断将连地牵在内裤以及阮阮的阴毛之上。阮阮的呼吸急促起来。

  「放我下来,」她说,很丝绸的声音。

  将行到最热烈时候,阮阮却背对着男孩,于是眼睫眨落的媚态,都跌进方镜里。

  无线电突然无预警骚乱,噪声倾轧,我吓了一跳,他们却不闻。

  我不曾忘记的惊惧。

  monster。

  阮阮的内裤垂下,男孩掀起她的格子花校裙,镜中的阮阮瞇起眼,**没入她的体内,轻轻带起清清的浪花。隔着咫尺的距离,男孩咬起牙运动,阮阮庞大的**颠动,水泽的唇缝中催起细细的呼声。我看见镜像上的阮阮衣衫被扯得不整,**激烈地波动,一滴玫瑰色的汗水顺着她的颈子滑到锁骨,再从锁骨的尽头被震得跌进半杯胸罩。我想象有两枚坚挺的**在那里震动,与衣料的花纹相摩挲。她咿咿呀呀地呼唤,无处宣泄的洪水随着**带出来,地上竟湿了一片。

  再抬头时候,我瞪圆眼睛,不敢相信景色的变形。

  十几根长牙从阮阮的唇缝抽出,阮阮的哭音,逐渐模糊成野兽的嚎叫。是房东一样的怪物!她本来不甚光洁的肌肤烂开,血浆与油黄的脂肪流膏似地自一片片溃疡溢出,而男孩﹍却彷佛视而不见。

  镜像的旖妮瞬间变色,成地狱图。

  周围干净的磁砖突然增生出许多污黄的渍迹,以及斑驳的铁锈,蔓延开来,把墙壁涂成炼狱的风景。

  而阮阮尽情地逢迎,乏力的十指爬上带血珠的镜面,蔻丹在眼里映得艳红。

  无线电的噪声沙哑。

  男孩一无所觉,阮阮成了妖怪,仍是在这块血肉上卖力。

  男孩捉紧阮阮的腰部,不再拿捏深浅,只是发动。阮阮好似眉头的地方频频皱起,却无从挣扎,脸红且半是呼痛。一波情潮将要越过,越过浪峰。

  男孩抽了出来,仓促地呼吸着,阮阮疲乏地委在墙上,点点班白撒在校裙的裙裾。阮阮转过身来,不再妖异,尖锐的犬齿收回唇中,又是原先那个姿色平庸的阮阮了。她有些怜爱地看他,接过他的脸,两个身影退出镜外。他们相依坐下。

  我看见男孩在怀里小鸟依人地嗅着她,手指戏弄她的身体。

  「阮阮,」他口齿不清地嗡呓。

  「你好美﹍」他搂着她的腰,我濒临呕吐。

  「以后你就不觉得我美了,」空气中的桂香尚未落定,阮阮遗憾。

  她突然站起,整理好自己,整理好男孩,洗干净他,帮他穿好。

  「你以后不要再记得我了,」阮阮踏着沉重的脚步,转头走出厕所。

  我铁青着脸。

  男孩的表情有些失落,不晓得是因为阮阮的离开,还是因为阮阮的长相。

  尽管我后来才知道,男孩其实是个盲人。

  我闭起眼,对着马桶尽情呕吐。缩回我的角落,我觉得背上更不舒服。

  那黑色的焦痕,渐渐在我背后,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的所在,滋生扩大。

  4.

  monster。

  这个字一般译做「怪物」,我却觉得「妖怪」更贴合语境。单是「怪物」没办法把monster扭曲变形的形象、丑陋可怖的意境翻译出来。怪物,如钟楼怪人可以是面恶心善的,而monster则绝对可怕,没有一点善之可能。所以中文的怪物不是英文里的monster。中文说怪物也不见得是惊怖的。有一个很像monster的字眼在英文叫beast,也翻译做野兽。翻作中文大约比较类似「魔兽」一类的词,不文明、血腥、暴力的动物就叫做beast。这些字都会激起一种欲呕的反感。

  有些人虽然不会变身,却也和monster一样丑陋。

  例如现在推门进来的周宗棂。他一进门就有股酸臭的腐味,让人不清楚他是块肉,还是一个人。肥胖的他刚刚还放了个很浓的屁。有次还听说他偷窃女房客的内裤,当场被当现行犯逮下,还磕头求她别送自己到派出所。后来女房客干脆把被碰过的内裤送了他,草草息事宁人。这件事之后,大家都不约而同把自己的东西看得更紧。

  他进了隔壁的厕所,还没坐稳就听见叭噗一声,深褐色带血的粪水四溅,有些流到我这边来,我心里暗骂声干,而他则吐出一句排泄畅快的呻吟。

  这就是周宗棂。

  能感应怪物的无线电没有因为感应到他而发出噪声真是大错特错。

  在被困的这段时间里,诡异越来越多。我仍然试图破门,但总是徒劳。而房东之后一直没有人来找过我,我感到越来越冰冷,我不知道我消失在公司多久了,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肯定是一个尝到会被炒鱿鱼的时间,但没有人来找过我,甚至没有人报过案,连房东也没有。我的消失原来是一件和世界无关的小事,这间厕所一直被占用,也从来没有人抗议过。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连清扫的大婶也觉得少了一间需要打扫的厕所很棒吗?我仍然不会口渴、饥饿。

  然而厕所却渐生异状。那焦黑的痕迹越长越大,形状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完整。我不愿形容那焦痕如今的轮廓,而它现在更渐渐挣脱墙壁。

  在冷酷离奇的气氛中,仍不放弃偷窥的我发现了第三个秘密。

  还记得公厕最右边那间被水泥封死,冰得可以藏尸体的房间吗?

  第三个秘密,就是从那开始的。

  有一次,我突然觉得冰冷,而睁开睡眼,有一些听不清楚的声音在耳鸣着。

  无线电噪声。

  我仍禁不住肌肤的冰寒,怎么会这么冷?我开始摩擦自己的皮肤,神智没有从微灰之中恢复。当我开始注意杂音时,一个巨大的关门声将我完全惊醒。

  接着是,某个人拖曳重物的声音,脚步声。

  我凑近门缝。

  是房东。

  我不禁惊悚起来,他此刻拖着一件意识不明的人体,一头长发,不晓得是男是女。房东吃力把那人拱上扶手台,而我几乎要尖叫出来。她是个面容姣好女子,发丝四散,肤色惨白,而鼻孔有两条干涸的血迹。她的额头有铁锤敲打的伤痕。干,那间水泥房真的有尸体!雪肌上点点紫青,是尸斑?她死多久了?

  接下来的事,虽然称不上奸尸,但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房东扭开水龙头。

  他拿起一块布,沾湿了水,温柔地去抹她额头凝血。她不能抬头,发丝挽起又掉下掉下又挽起但房东不烦。替她洗完脸后房东浸湿她的发,浸湿。房东打开她的衣服,她的迷你裙,一件一件在旁边安好彷佛仪式。惨白的灯光下,我看见一双手对一具女艳尸深情。

  她的身上有纠缠的伤痕,褪色的刺青,以及惊心的青紫。血已停滞而肉身将腐,尸斑终究要遮掩她的伤痕与印记。房东轻碰了一下她的手,好像试探。他终究不敢吻那具女尸,他只是替她洗身。

  多水的毛巾贴近她的裸背,一滴水跌落在她的肩上滑下,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别的。房东不停息抚摸,我看着他的手,想象她生前的起伏。那分明是情人的动作,他的眼神无限超溢,呼吸似要溺水。

  无线电。

  我已经不忍再看。

  别开头前最后一眼,我看见他身上兽毛如思念丛生纷乱,房东的腹部裂开,腹腔内倒生满钩状的尖牙如铁处女,肠胃腑脏全部失踪,只剩残破的肺叶,完整心脏以及直肠,他的脉搏、呼吸与屎。

  我偷偷瞥见地上的影子,他的一手正在进行某种规律的运动,没有另一只手,另一只手只是铁锤。忽而闻见窗口榴莲郁郁的腥气,我于是想象房东表情的多刺,**的尖锐。

  我不想再看一个人如何对尸体自慰,于是我爬到窗口,亟欲呼吸新鲜空气。

  正好看件窗下一对幽会的佳人。

  女人穿宝蓝色裙子。

  男人送了女人一颗榴莲。

  观赏年轻男女热烈而无声的活塞运动,比起看人意淫一具尸体精彩。

  无线电的杂音,久久不去。我没有听见房东奸尸的声响,也不知他来了几次,楼下的男女匆匆完事,房东的无限温柔还长久着。

  5.

  被困在这是件坏事吗?

  我有时这样想。

  没有食欲、没有时间、没有经济、没有人来伤害我;我所处的正是古今人之所求。如果被困住叫做不自由,自由是甚么?我现在的自主,恐怕比进来前更多。如果不计地上这一滩屎的话,永远留在这里其实没甚么不好,这并非久而不闻其臭的问题。

  那天,我把门闩打开过,之后就一直没有锁上,反正打不开也进不来。而我希望有人可以替我把门打开,但是没有人知道门其实一直都没锁,人也不会随便去打开有人的公厕。我始终抱持一个希望,就是有一天,自己可以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呃﹍开了?

  过量的光线溢入瞳孔,我一下不能适应。

  就这样开了?开甚么玩笑啊!

  我试着走出去一步,没有反应,门没有飞回来,也没有人进公厕。

  可以出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臭。

  我之前被喷出来的粪水泼了一身啊!

  我连忙凑近洗手台,先把脸洗干净。虽然感觉不出时间,但是我依旧生了许多须发,差点认不出自己。生命依然作用在我身上,也就是说,如果继续被困,我还是会死。

  我赶紧躲回房间。临走前,我看了那焦痕最后一眼,它如今更像半个浮出墙外的浮雕,我没有拿那台无线电,头也不回地逃跑了。房间虽然没有厕所,但有浴室,只是洗的时候已经不敢再关门。独自彻底淋浴热水之后,我终于哭出绝后逢生的眼泪。

  闹钟突然将我自伤悲惊醒,我揩净水珠,出门按掉闹钟,原来脱困的时候是凌晨,现在正是起床时间。我坐在计算机桌前呆了一下,醒起时间。我又回到时间之中了。我查了计算机的日期,发现自己被困了两个礼拜。打电话去公司,果然被开除了,所幸存款还有十几万,节约些够几个月生活。当我盘算的时候,突然听见敲门,我看进窥视镜。

  是房东。

  我不敢开门。

  他第二次敲门,表情不耐。

  我能相信牠吗?

  我拿起高尔夫铁杆藏在身后,开门。

  「房东有事吗?」我问,手心握满了汗。

  「你去哪里?几天没看见你,再失踪下去,要退房了,」他说。

  我跟他打了个哈哈。房东没有和我多谈,不过是来收租金,收了钱就走了,只是我始终怀疑他。看见他消失在走道尽头,我才放开武器。

  逃离了厕所,诡异依然没有结束。那天起,半夜经常听见一种奇异而凄厉的鸟鸣声,从来没有听过。

  我依然需要回到公厕盥洗,只是我再也不敢走进那曾囚禁我半个月的隔间。有一天走进公厕洗手的时候,我看见镜子,发现背后的隔间门缝底下有个影子,是双红色的高跟鞋。

  我想起那女子,口中突然干燥起来,我突然有个冲动。

  赶到公寓门口,我看见一位未见过的男人东张西望,我猜是他。他赶到门口的时候,我就示意他过来。

  「你来找娟姊?」我记起当时,那男人唤她的名,依稀是娟吧。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答是。最后我给他五千块钱,得到她的电话。我再次进公厕。

  红舞鞋,红舞鞋静默等待。我拨通那个号码,发现铃声是《安魂曲》的段落。她一接通公厕就静了,我没有说话,故意很慢很慢的洗手,一边借着门缝偷窥她,水声就这样长久。发现她也在看我,看我的手。不知道从公厕外面看里面,或是从里面看外面,哪一种算是偷窥?

  我以唇靠近,她别开我的吻,吻落在脸庞,香粉微微缺损,我闻到她的香。

  我闭起眼睛,不见她的烟色。

  无光,倾倒了一座海岸的声音,我突然醒起忘了关水龙头。一只手来到我的裤头,拉炼媚行,蠹鱼群无声兽散,沿墙攀爬。一只手的冰凉溜进裤裆,在旱之前。相似的构图环景,她之前也是这样做吗?她的手渐慢生出温润的感受,是她血液的骚动,温润感觉与**上浮现的静脉交缠。鼻尖触碰鼻尖,但不接吻,她的呼吸慢慢慢慢下探到我伸出的器官,有风,然后她以口相接我的**。

  整个过程没有牙齿的,亦少语言,只有湿热感觉。我以感觉竭力应验她先存的印象,又觉得不洁。于是我很专注感觉她,她如何梳扫我环形的阴沟,吸啜的真空形同宇宙,意识被引进黑洞。听见她压抑的哼声,就想象她眼睛里所长的风情。我感觉**的先端渐渐戳进澜漫,过盛的汁水涌出,她以口承下jīng液一座白茫茫的咸水湖。

  她执起我的手,将我的手引到她的腰上,几乎是一握。

  一件一件衣服落地的声音如此清楚,她的呼吸藏有她血奔流的暴烈。我握住她的乳,她仍保守纤薄的内裤如处女膜,那是由客人除去的。我越过界线,来到她的**泽国,多水而柔软,令我幻想起那件丝质内裤湿润的程度。我终于听见她的声音,从唇瓣开始动摇。我沾起露水去嗅她的味道,她的淫臭,然后以泛凉的手指去模拟她的唇形。

  往后我们无味的**只有视而不见的唇语。

  触摸她的背有一片溃疡的地带,她不语但我知道痛楚,周围有一片片的鳞癣,她附骨之病,追随肉身的残缺残疾。

  我以全力摇晃她好像要摇撼整座城池,**霸道地模糊**。不能与你接吻但我要在你身上轻轻噬咬出泛青色吻痕。我扶趴在她背后,深陷她柔软的沃地子宫难以自拔,精卫填海一时的巨大飘渺,在静之前,我以jīng液在她身体内冲开一座地中海。

  皮肤相接壤的汗水,已经分不出你族我族,我与她的肤色全都被体温烧成一片扶桑花。

  「你叫甚么名?」临走之前,我突然醒起这个问题。

  「jane,」她说了一个英文字。

  「祯?」我问,她刺痛了一下。

  「叫我『简』吧,」她说。

  我跟她说我的名字是安士林,她说她会记得。

  诡异的是,地上有红羽毛散花,鲜艳如血。Wwω.sΗùLóuЪā㈧.cōM

  6.

  「给读到这封信的人,或你:

  我姓韩,身份证末四码是1113。请不要丢掉这封信,这是一封情书,每个礼拜我都会找一个陌生的信箱,把这封情书夹在isbn书号末四码1920的书中,给一位姓郭的女子。如果你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请你替我转交给她。这是阅读秘密的代价。

  信中有一把钥匙,没有铸造过,没有牙齿。这不是用来开门的钥匙,这把钥匙的终点是我的心。因为没有牙齿,所以它伤害不了任何人。如果读这封信的是你,你知道要去哪里找我,我在『一个特别的地方』等着你,假如你还记得。

  给亲爱的,以及亲爱的读者。」

  我摸一摸信封,里面真的藏了一把没有牙齿的钥匙,还有一本数学课本。

  干,哪个自以为浪漫的蠢货?

  在信箱中收到一封莫名的讯息,关于俗烂的情节与对白,关于失踪。

  我想谈一谈失踪。

  这些日子,我搞清楚简的事。刚开始,我们每个礼拜四**;互相呼唤对方的名字,不过她发音不标准,她经常把「林」叫成「怜」。后来我们同居,不是因为爱,只是需要安放身体。后来简告诉我她是曾经有老公的。

  「他在哪里?」我问

  简说她不知道,她的丈夫有天神秘失踪,几个礼拜之后才发现暴毙在家里。自从简搬进房间以后我们就很少**,几乎没有。我只是出于一种感觉养着她,我在意她背上的伤口,她的神秘。而那天起,晚上不再听见凄厉的鸟鸣,房间却经常多出一种血红色的小羽毛。

  不想承认,但那封信上说了一件我很在意的事。

  「窥视秘密的代价。」

  有次下楼买东西,走得急了,在走廊上撞到一个人。

  先道歉的是他,我却十分歉意将他扶起,因为他是盲人。近看他的脸,发现是那个男孩。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哥哥,你认不认识一个女孩,叫做阮阮?」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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