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一章】佳人为何堕风尘,【第十二章】道是无情却  大侠魂-改编:花间浪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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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佳人为何堕风尘,【第十二章】道是无情却[2/3页]

  ,你将华公子放下,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

  几人七嘴八舌,拥着「逸枫兄」进入大厅,「逸枫兄」将华云龙平放在正中一张八仙桌上,抬起右臂,用衣袖拭去额上的汗珠,道:“以小弟看来,华公子恐伯是服下某种药物……”

  那粗壮结实的少年蓦一击掌,高声叫道:“有道理,咱们五人,以逸枫兄武功最高,若是另有穴道被制,逸枫兄定能看出,这华公子八成是服了毒药”

  余昭南眉头一皱,道:“昌义弟,你别嚷嚷,反正家父片刻就到,家父一到,问题也就解决了”这时,一个家人转了出来,手里奉着茶盘,盘中盛着几杯热茶

  余昭南挥一挥手,道:“将茶放下,快去禀告老太爷,说「落霞山庄」的华公子昏迷不醒,现在前厅,请老太爷速一来,要快”那家人应一声「是」,放下茶盘,撒腿奔去

  余昭南向华云龙凝视一眼,忽然喟叹一声,道:“兄弟好友,落得一个「赛孟尝」的别号,如今看来,纵然无伤大雅,却也太不崇实了”

  被称「昌义弟」的粗壮少年浓眉一轩,惑然道:“昭南兄为何突兴浩叹?咱们金陵五公子意气相投,谁不知道咱们好友,所谓益者三友,损者三友朋友是多多益善,那有什么不对?”

  「昌义弟」姓蔡,「逸枫兄」姓袁,身形颀长的少年叫做李博生,方方脸庞的少年名叫高颂平,加上一个余昭南,人称「金陵五公子」原来他们五人都是世家子弟,由于年龄相若气味相投,任侠好友,仗义疏财平日同出同进,共游共止,花街柳巷,名胜古迹,兴之所至,无不涉足,加上每人均有一身尚好的武功,不但广结朋友,有时也管管闲事,爱抱不平

  因之「金陵五公子」之名无人不知,少年人好名行胜,往日也颇为自得但此刻余昭南忽生感慨,那不仅「昌义弟」一人惑然发一问,其余诸人,也同样深感不解,目光移注,不约而同的也朝余昭南望去余昭南淡淡一笑,道:“不怪昌义弟会感到意外,兄弟自己也感到有,点莫稿其妙不过,我在想,我平日太不务实,以致事到临头,束手无策,仍得依赖家父,实在太不应该了”

  身形颀长形的李博生皱眉问道:“昭南兄是讲,以往荒废了时日,未能继承余伯父的衣钵么?”

  余昭南缓缓颔首道:“家父的医学与辨毒解毒之能,除了苗疆九毒仙姬一脉,据说天下无出其右,但兄弟仅仅学到家父武功方面的点滴皮毛,心中怎能没有感慨?”

  蔡昌义无疑不太肯用脑筋,闻言敞声道:“那也不用感慨,昭南兄年纪不大,决心要学,现在还来得及”

  余昭南苦苦一笑道:“现在想学,果然也不算迟,但华公子若有三长两短,医道纵能通玄,又有何用?兄弟我怕要遗憾终身了”

  蔡昌义巨目一睁,愕然急声道:“什么?你讲华公子……”

  余昭南苦笑截口道:“你可以看,华公子负伤不像负伤,中毒不像中毒,若说穴道被制,却又不知被制的穴道在那里,耽误了救治的时机,这遗憾如何弥补,我如果习成了家父的医道,即便束手无策,内心总要好受一点昌义弟,如今我不啻感慨而已,简直是在后悔”

  这话出口,众人不觉都向华云龙望去,只见他脸色依旧,呼吸平稳,果然不像中毒或是负伤的模样,因之人人都皱起眉头≠了一下,蔡昌义突然亢声道:“昭南兄,这是你的错,你为何不向那贾嫣问个明白?”

  余昭南道:“一来贾嫣不会讲,二来我心中着急”

  蔡昌义目光一凌,道:“她凭什么不讲?哼,我去问她”撒开步子,便朝厅外走去

  高颂平横跨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道:“不必去啦,咱们抢她的人,双方已成敌对之局,她自然不会讲了”

  蔡昌义一声冷哼,道:“怕她不讲”他想越过高颂平,但步子刚刚迈出,已听一个苍劲的声音由厅后传出,急声道:“南儿,华公子怎样了?”话音甫落,屏门之后,已经传出一位白发银髯的老人,身后跟着一个手提药包的童子这老人号称「江南儒医」正是昭南的父亲,金陵著名的大善人

  蔡昌义止住脚步,与余昭南等连忙迎去余昭南道:“此人酷似华大侠,孩儿认为当是华大侠的公子……”

  「江南儒医」已经见到华云龙躺在桌上,当下挥一挥手,举步走去,道:“是不是都该救治,他一直昏迷么?”

  余昭南道:“是的,一直昏迷不醒”

  「江南儒医」走到桌边,皱起眉头,瞧了一阵,自语道:“脸貌轮廓酷似华大侠,眉目口鼻酷似白夫人,他是华家的公子”俯下身子,检视舌苔与眼神,然后扣住脉门,凝神查察华云龙的气机脉息老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约莫过了半盏茶光景,始才松开五指,道:“华公子服过迷药,「巨阙穴」的血气畅通不久”话声一顿,目光凝注,问余昭南道:“南儿,你在那里发现华公子的?”

  余昭南道:“孩儿等游览西郊,在那水西门他遇上……遇上……”贾嫣是个妓女,他与妓女打交道,当着父亲之面,嗫嗫嚅嚅的说不出口

  「江南儒医」白眉一皱,道:“南儿为何吞吞吐吐?遇上什么?怎么不讲?”余昭南顿了一下,觉得不讲也是不行,只得硬起头皮,将水西门的一段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江南儒医」倒无责准儿子之意,他静静的听余昭南讲完,然后两眼凝神,紧紧盯在华云龙的脸上,好似在探索什么,又好似沉思什么?「金陵五公子」连带手提药包的童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江南儒医」,因之大厅之上,一片沉寂,人人都紧张万分好半晌,「江南儒医」恍然一哦,道:“我知道了,好高明的手法”

  话声中俯下身子,轻轻抚起华云龙的头颅,缓缓向他脑后「玉枕穴」上抚去←脸上忽见欣喜之色,顺势托起华云龙的身子,道:“总算华公子命大,你们驰马狂奔,又将他丢来丢去,那「玉枕穴」上迷魄银针,居然来曾移动,南儿,你们都随我来”话落,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迳向后面走去

  「金陵五公子」面面相觑,心头俱各一凛,撒开大步,随后跟去穿过廊迥,「江南儒医」又道:“这华公子体质特异,迷魄药对他似乎不生效用,回头取下银针,想来当可无事,南儿先行一步,告诉你母亲,然后到我书房里来,我有话讲”他这样一说,众人心头放下一块大石,余昭南应一声「是」,越过众人,逞向后院奔去

  须臾,「江南儒医」带领其余诸公子到了书房这书房纤尘不染,收拾得甚为整洁,临窗的墙边有张锦榻←将华云龙倚着身子置于锦榻之上,接过随行童子手中提包,取下应用之物,然后着手取那银针病征已得,做起来倒也简单

  准备好一切应用的药物,「江南儒医」右掌轻捺华云龙的「灵台穴」,左手握着一块磁铁,觑准脑后「玉枕穴」,将那磁铁轻轻按去移时,他缓缓使那磁铁远离脑后,磁铁之上,赫然舔着一根长约半寸的细小银针,于是他收回右掌,将一包黄色药末小心敷在针孔之处针孔处原有一点鲜血,经那黄色药末一敷,霎时凝结成痂

  这点手术,耗时不多,也不见得费事,但「江南儒医」却似与人大战一超额角已见汗珠,旁观的人也紧张万分,一颗心提到了胸口手术完毕,「江南儒医」长长吁一口气,道:“侥幸,侥幸,稍有差池,我余尚德便是终身憾事”

  那蔡昌义不用脑筋,莽莽撞撞的道:“伯父,用那磁铁吸取银针,我看并不麻烦么”

  「江南儒医」一面收拾用具,交给那童子,一面余悸犹存地道:“小儿之见,小儿之见,那「玉枕穴」乃是人身三**死穴之一,为泥丸之门户,督脉之枢纽,通十三经络,岂同儿戏,老朽功力不够,不足以内力吸取银针,只得借用磁铁,这样握性更大……”

  蔡昌义奇道:“那会有握?”

  「江南儒医」道:“怎会没有握?想想看,磁铁的吸力遍布全面,吸取银针,必须循原来的针孔,手法稍有偏颇或不稳,震动了银针,立刻便伤到经络,后果不是死亡,便是残废,那握有多大?”

  众人这才知道「江南儒医」所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缘故,那蔡昌义更是瞠目结舌,惊疑不已,骇然道:“啊呀!其中原来还有讲究,难怪伯父通身是汗了”

  「江南儒医」微微一笑,道:“好在事已过去,华公子已经无妨了”

  话声微微一顿,向四人环扫一眼,接道:“诸位贤侄儿,老朽心有所感,今日要跟你们谈一谈”众人不知他要谈些什么,惴惴分别坐下

  这时,脚步与拐杖触地之声遥遥传来,「江南儒医」一那身边童子,说道:“夫人来了,你去吩咐厨下备酒,华公子苏醒以后,再叫他们开席”那童子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余昭南伴着母亲进入书房,诸公子连忙起立相迎余老夫人目光朝华云龙一瞥,问夫婿道:“老爷子,华公子不要紧吧?”

  这位老夫人白发皤皤,胸前项下,挂着一串佛珠,右手执一根盘龙拐杖,看去份量奇重,目光炯炯,可知也是身具武功的人「江南儒医」道:“华公子不要紧,我已将那银针取出,再有顿饭光景,便可苏醒夫人请坐,趁此机会,我要跟南儿他们谈一谈”

  余老夫人一边落坐,一边问道:“谈什么?是为南儿涉足花丛的事么?”

  「江南儒医」道:“涉足花丛的事要谈,其他的事也要谈”

  他脸庞一转,目注儿子,道:“南儿,为父的不逼你练功,不逼你学医,任由你广交友朋,甚至于河下买醉,青楼召妓,也不阻拦,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余昭南脸色一红,道:“孩儿愚昧,孩儿但知爹爹别有用意也许是咱们余家出身江湖,不能忘本,多交几个朋友,为人排解一点困难,总是有益无害”

  「江南儒医」点一点头,道:“说不上益,更谈不上害,你那「不能忘本」四个字,还有一点道理,但你想得不切实际须知江湖本是祸患之源,并不值得留恋至于解危济困,乃是人生份内之事,你我不作,自有旁人去作,这不算为父的意向”

  余昭南恍然接口道:“孩儿懂了,爹爹这样放纵孩儿,为得是不忘华大侠的恩德”

  只见「江南儒医」脸露赞许之色,频频颔首道:“南儿甚称敏锐,为父的正是这样想”人人皱起眉头,人人心头都有惑然之感

  余老夫人道:“老爷子话,可将我老婆子弄糊涂了,华大伙赐予咱们的思德,咱们自然不能忘怀,苦无报答的机缘,老婆子只得供奉华大侠母子的画像,朝夕为他诵一遍佛经,上一炷清香,聊表一分心意,你溺爱南儿,放纵南儿,不知督促南儿上进,已是莫大的错误,如今竟将错推到华大侠身上,这……这……这是罪过”

  「江南儒医」哈哈大笑,道:“夫人,南儿是不求上进的人么?”

  老夫人微微一怔,向儿子看了一眼,道:“你究竟要讲什么?为何不爽直的讲?这样转弯抹角,我是越听越迷糊了”

  「江南儒医」将头一点,道:“好,我这就讲”目光朝华云龙一瞥,然后摊开手掌,托着刚才吸出的细小银针,接道:“夫人请看,这是从华公子「玉枕穴」上取下的银针”

  老关人取过银针看了又看,道:“这枚银针遗有残余的迷药,怎么?事情很严重?”

  「江南儒医」道:“我一直担心事,如今怕是将要爆发了”

  老夫人瞿然一震,道:“你是讲,武林将有变乱?”

  「江南儒医」点一点头,黯然道:“久乱必治,久治必乱≡从华大侠扫荡妖氛,抵定江湖,屈指二十年矣,当年漏网的妖孽,不甘屈服的枭雄,焉肯终身雌伏?唉!天道循环,历历不爽,只是来得太快了”

  老夫人微微一怔,道:“怕是杞人忧天吧”

  「江南儒医」道:“我素来乐天知命,何致于杞人忧天≡从九曲掘宝以还,蒙华大侠恩赐,天台一派得以取回本门秘塞,为夫的喜涉医药二道,格外获得一册「华佗正经」,方有今日之小成就因我乐天知命,心仪华大侠的为人,当时才能冷眼旁观,我总觉得华大侠过于宽厚,祸患未能根除,因之近年以来,无时不为此而耽心……”

  原来这位「江南儒医」本是天台一派的宿老,九曲掘宝,家道中兴,由于他生性澹泊,将本门秘发送呈掌门以后,一直寄住金陵,行医济世,终于成了一代名医,金陵城家喻户晓的大善人…知他感念华天虹之赐,眼中竟在留意武林的动态,这等措施,可谓有心之人了←讲到这里,「金陵五公子」俱已明了大概,那蔡昌义人虽莽模,却也不笨,「江南儒医」话声微顿,他已「哦」的一声,接口说道:“我明白了,伯父听任咱们吃喝玩乐不加管束,那是要咱们留心江湖的动态”

  「江南儒医」道:“枭雄妖孽,欲想蠢动,留心是没有用的,必须习以为常,不落痕迹,方有所得就像这次碰上那姓贾的女子,你们平日若是有了成见,那就救不了华公子了”话声一顿,忽又接道:“不过,你们都是好孩子,平日也自有分寸,老朽才能放心”

  四公子脸色同是一红,袁逸枫接道:“侄儿斗胆妄测,伯父恐伯另有吩咐吧”

  「江南儒医」颔首不迭,微笑道:“逸枫机敏,老朽的用意,一来是让你们多方接触俾以了解武林的变化,二来是让你们广结人缘,一旦发生事故,也好帮助华大侠作一番事业老朽这点用心,自然向华大侠报恩之意,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诸位不见怪就跟吧?”

  蔡昌义大声叫道:“随这是怕父提携,谁见怪?谁见怪就跟他绝交”

  袁逸枫、李博生、高颂平同声接道:“昌义弟讲不得错,这父伯父提携伯父之心,可昭月日,咱们倘能追随华大侠铲除妖氛,作一番事业,也不枉伯父苦心垂爱一场……”话未说完,「江南儒医」已自大笑不已,道:“很好,很好,诸位贤侄明理尚义,老朽衷心甚慰”

  老夫人白眉微蹙,扬一扬手中的银针,戳口道:“老爷子,你那忧虑,是缘这枚银针而起么?”

  「江南儒医」回眸道:“正是因这枚银针而起,夫人请想,那姓贾的女子隐迹风尘,甘为妓女,又复身怀绝技,这枚银针既有残余的迷药,刺穴的手法超人一等,被制之人且是华大侠的哲嗣,几种徵侯凑在一起那不显示武林将有变乱么?”

  老关人想了一下,还要讲话,忽见锦榻上的华大华云龙翻了一个身「江南儒医」急忙轻声道:“夫人稍安,详情还得问问华公子”说罢起身,朝华云龙走了过去

  只见华云龙猛地坐起,大声叫道:“闷死我也”

  「江南儒医」左臂一伸,轻轻将他扶赚道:“华公子最好再躺一下……”

  华云龙双目一睁,讶然道:“这……这是哪里?”

  「江南儒医」道:“金陵「医庐」,老朽的住处”

  华云龙环扫一匝,目光凝注道:“老丈是谁?怎样称呼?”

  「江南儒医」道:“老朽余尚德,人称「江南儒医」”

  华云龙惑然不解道:“在下患病负伤了么?”

  「江南儒医」道:“公子为肖小所制,中了**药针”

  华云龙眉头一蹙,道:“**药针?老丈讲,这里是金陵?”

  「江南儒医」道:“正是”

  华云龙恍然一「哦」道:“我想起来了,贾嫣呢?”

  余昭南接口说道:“贾嫣是「怡心院」的妓女,此刻……”

  话犹未毕,华云龙一挣下地,迫不及待道:“这女人不简单,「怡心院」在哪里?我去找她”

  「江南儒医」阻拦道:“华公子请稍安,内情确不简单,那女人此刻怕已不在「怡心院」了”

  华云龙微微一怔,再次举目环扫,最后将目光落在「江南儒医」脸上,顿了一下,道:“老丈认得小可?小可中了**药针,是蒙老才所救?”

  「江南儒医」点一点头,道:“二十年前九曲掘宝,老朽见过令尊令堂些须小事,不足挂齿,华公子感觉如何?没有什么不适了吧?”

  提起掘宝的往事,华云龙以为「江南儒医」乃是父母故旧,连忙一整衣襟,肃容作礼道:“晚辈华云龙,参见余老前辈”

  「江南儒医」急于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华公子如无不适之处,老朽有话请教”

  华云龙暗暗忖道,这位余老前辈何以如此谦逊了心中在想,口中却道:“**药物本对晚辈不生敌用,晚辈并无不适之感,老前辈有话请问,晚辈洗耳恭听”

  「江南儒医」敞声一笑,道:“那就好了,华公子请坐”他接着又替华云龙引见在座之人,华云龙也向余老夫人行了礼,又与「金陵五公子」道了久仰,这才坦然坐下

  「江南儒医」目光一顾儿子,道:“南儿,你将幸遇公子的事先讲一遍,免得华公子心有所疑”余昭南听到父亲的吩咐,从头到尾又将拦截贾嫣之事讲了一遍

  讲到赶回「医庐」之际,余老夫人扬一扬手中银针,接口道:“华公子所以昏迷不醒,便是这枚**药针制住了华公子的「玉枕穴」”

  华云龙听得十分仔细,闻言骇叫道:“「玉枕穴」?”

  「江南儒医」道:“事情已成过去,华公子定一定神,先检视一下可曾失落重要之物?”

  华云龙神情大震,旁的都不要紧,唯独那防身软甲之中,藏有「玉鼎夫人」的绝笔书信,那封书信万万不能失去,因之闻言之下,忧心仲仲,急忙向怀中摸去≤算还好,软甲依旧,他大娘给他的三个药瓶也在怀中,至于防身的宝剑,随身的衣物,以及那匹龙驹,便是失落,那也无关紧要←知道软甲未动,书信仍在,暗暗松了口气,道:“那贾嫣好似未曾搜索晚辈的身子,宝剑衣物等倒不要紧

  「江南儒医」眉目一蹩,道:“这就奇怪了,那姓贾的女子没有不搜身的道理?……华公子,你可记得被制时的情形?”

  华云龙脸上微微一红,道:“讲起来是晚辈自己大意……”他接着说出邂逅贾嫣,以至穴道被制的经过,然后又道:“晚辈自恃百毒不侵,「七日**散」对我无敌,却未防她点我穴道,及至警觉,人已昏迷,至于她又在我「玉枕穴」上刺下迷魄药针,晚辈更是一无所知了”

  「金陵五公子」听他说百毒不侵,人人半信半疑「江南儒医」却是一边静听,一边寻思,待他讲完,仍是不知那贾嫣为何不搜华云龙的身子半晌无语,书房之内一片冷寂,但气氛却是紧张而肃穆,好像一道无形的铁箍,紧紧扣住每人的心弦,连气也透不过来

  那蔡昌义大是不耐,等了一下,突然大声道:“不要想啦,伯父,咱们「怡心院」走一趟去”

  高颂平接口也道:“不管那贾嫣是否已回「怡心院」,走一趟「怡心院」总不会错,余伯父,侄儿想仍装狎客,晚上去「怡心院」走一趟”

  余老夫人将头一点,道:“颂平讲得有理,那贾嫣寄身「怡心院」中,说不定「怡心院」正是某人的巢穴,前去摸一摸底细,不失是正本清源的解法”

  「江南儒医」摇头不迭,道:“去不得,打草惊蛇,那将前功尽弃”

  余老夫人道:“老爷子总是不改寡断的习性,犹豫不决决,焉能成事,我老婆子作他们的后盾”

  「江南儒医」失笑道:“夫人糊涂了,将来卖命,也许尚有用处,如今便是要到「怡心院」去,那种地方,夫人怎生作他们的后盾?”

  老夫人先是一征,继而变了颜色,似要争吵,华云龙连忙起立道:“夫人息怒,请听晚辈讲一句话№辈所以大意受制,原是想摸一摸贾嫣的底细,如今既知贾嫣寄身于「怡心」妓院,晚辈自会处理,余老前辈以及诸位兄弟救助之恩,晚辈先谢,至于援手之意,晚辈心领了”他双手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

  蔡昌义拒不受礼,大声叫道:“嗨,你这人婆婆妈妈……”

  袁逸枫怕他失了礼数,急忙截口道:“华公子见外了,令尊的事稼炙人口,兄弟们只是邯郸学步,各尽为人的本份,你这样讲,那是独搅其事”

  袁逸枫抱拳一拱,哈哈一笑,又道:“这是戏言,华公子不要当真兄弟之意,是讲「落霞山庄」事事为人,武林同道受益良多,咱们深愿附骥左右,一者学学令尊的风范,再者也可各尽心力,作一点有意义的事华公子若是不让咱们插手,咱们实在心有不甘”这话和缓了些,但词锋仍然极利,令人无法峻拒

  华云龙楞了一楞,抱拳作礼道:“袁兄这样讲,小弟无话可说,不过,诸位既不见外,这「华公子」三字,以后务必请免小弟表字云龙,往后称华云龙,称云龙,悉听尊便,如若再称「公子」,小弟拂袖而去,诸兄可别见责?”

  那蔡昌义生性最急,击掌欢呼道:“痛快,咱们就这样讲,谁要再称你公子,谁就是这个”他作了一个「王八」的手势,顿时引起二阵哄堂大笑,历久不歇

  欢笑声中,老夫人连连以拐杖顿地,上气不接下气道:“不要笑啦,不要笑啦,咱们谈正事”嘴讲「不要笑」,事实上她比旁人笑得更凶,余昭南生伯母亲岔了气,强忍欢笑,连连轻捶母亲的背脊

  适在此时,一名家仆前来禀告,道:“启禀老太爷,酒菜已备,请示下开在何处?”

  「江南儒医」忍住笑声道:“内客厅”起立肃容,接道:“龙哥儿,老朽恭敬不如从命,托大了请,咱们边饮边谈,好歹商量一个可行之策”

  华云龙讲了一句「理该如此」,余老夫人已接口道:“我看你才是真正者悖了,华哥儿昏迷日久,诸贤侄一身尘土,便这样未曾梳洗,就饮酒么?”

  笑声再起,「江南儒医」嗨的一声,道:“真是老糊涂了,南儿,领华……领龙哥儿梳洗去,诸贤侄熟门熟亲,各自请便夫人,咱们由客厅相候去”如此一来,气氛顿时轻松无比,老夫妇率先出门,继之各人分别前去梳洗余昭南的身材与华云龙不相上下,从里到外,各取了一套新衣,交给华云龙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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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云龙性情活泼,至此甚觉投缘,梳洗更衣毕,越发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众人先后到了内客厅,彼此一无拘束,谈谈讲讲,气氛极其融洽难得老夫妇俩也有少年人的兴致,一席酒,直到初更,始才尽兴而散’间「江南儒医」也曾问起华云龙何故离家?

  华云龙毫不隐瞒,率直讲明「奉命缉凶」,并将一路来的经过详加叙述,众人听了,一致为「九命剑客」之死默然扼腕,更对凶手的神秘与残忍均感忿怒,但结论只有一个,那便是「浩劫将兴」武林将要从此多事讲起浩劫将兴,「江南儒医」至为含蓄←对华云龙所述各节,以及所遇之人物,只笼统讲了一句「或有关联」,再往深究,他就不愿置词了但他却竭力赞成华云龙前往南荒一行,理由也不肯多讲

  眼前以贾嫣为重,因之华云龙对其所余,也不多问贾嫣隐迹风尘是谜,劫持华云龙的目的是谜,不搜华云龙的身子更是谜,一连串的不能揭开,其他捕风捉影之事,更不用谈∈此,「江南儒医」同意了诸小的意见——仍装狎客,摸一摸「怡心院」的底细可是,他只同意余昭南陪同华云龙前往,其余诸人则不必去←总认为贾嫣必已远遁,此行实属多余至于他让余昭南与华云龙同去,那是因为他俩同属当事人,他的理由很充分Wwω.sΗùLóuЪā㈧.cōM

  「怡心院」若是鬼窟,贾嫣劫人,定有所知,隐匿贾嫣的一切,乃是意料中,事情要查访,人选必须恰当华云龙被救之后,由余昭南以识途老马的身份,带他访问贾嫣的下落,乃在情理之中,纵然难有收获,也不至引起「怡心院」本身有侦破之感,提高了警觉这是他的深谋远虑,不愿一次便让线索中断,诸小也就不再坚持了

  但是,其中有一人例外,那人便是较为莽撞的蔡昌义蔡昌义好似与华云龙特别投缘,不愿与华云龙分手,强词夺理的讲他也是当事人,救人时他也在超直到散席,仍是吵闹不休「江南儒医」被他吵得头脑发胀,无可奈何只得应允让他同行这一下他高兴了,跳起来叫道:“备马,备马”

  「江南儒医」摇头不迭,道:“昌义,此去乃是暗访,你可要沉得住气,莫要坏了龙哥儿的事”

  蔡昌义将头连点,道:“侄儿理会得,到了「怡心院」我不开口就是”

  这时,众人身在前院,早有家仆备妥了三匹骏骑,「江南儒医」挥一挥手,道:“上马吧,早去早回,便有所得,今晚最好不要动手”

  最后两句话旁人也许不懂,华云龙七窍玲珑,却是一点就透只见他微微一笑,将手一拱,道:“晚辈自有分寸,寒夜露重,老前辈请回”接过缰绳,纵上马背,道了一声「诸兄回头见」,便随余昭南驰马而去△月晶洁,三人的目力又复敏锐异常,策马奔驰,倒也不虑出了差池

  可是,过了鼓楼,进入西王府大街,往来的行人渐渐拥挤,他们只得挽辔徐行这三人同是贵胄公子的打扮,人既俊逸,马也健壮,挽辔徐行,引来不少钦羡的目光余昭南的外号叫做「赛孟尝」,识得「金陵五公子」者大有其人,一路之上,不少人故意前来攀搭问好,行进的速度越发慢了

  蔡昌义心肠爽直,他心中有事,对那前来攀搭之人大感不耐烦,爱理不理,一双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华云龙虽然也感不耐,但他乃是初到金陵,有一种新鲜的感觉,左顾右盼,倒也尚能忍受移时,华云龙突然见到蔡昌义双眉紧蹙的模样,不觉留上了神,同时忖道:“这位蔡兄心直口快,毫无心机,倒是性情中人这等人最是厚道,我倒不能错过机会,须好好交他一交”他这样一想,兴趣陡然高涨,马缰轻提,缓缓道:“昌义兄世居金陵么?”

  蔡昌义正感万分不耐,忽听华云龙发问,顿时松开了眉头,嘻嘻一笑,道:“是艾你呢?”话声出口,倏觉此问多余,忙又接道:“咱们得叙叙年岁,看是谁大?这样「兄」「弟」混淆不清,有欠妥当”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小弟壬申年正月十九日生,今年十七岁,昌义兄呢?”

  蔡昌义哈哈一笑,道:“我有潜了,我是辛未年生,恰好大你二岁”

  华云龙笑道:“小弟并不吃亏,日后有昌义兄照顾……”

  蔡昌义大感舒畅,敞声大笑道:“彼此照顾,彼此照顾”

  华云龙付道:“此人亦知谦逊,并不浑嘛”口中问道:“但不知令师是哪一位?”

  蔡昌义道:“家传的武功,稀松得很”

  华云龙暗暗一笑,道:“伯父母健在么?昆仲几位?”

  蔡昌义道:“先父去世多年了,我只有一个妹妹”他忽然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我告诉你,舍妹是个雌老虎,日后见她,你要小心一点”

  忽听余昭南道:“小心啦,咱们到了”原来谈谈讲讲,不觉已到「怡心院」的大门

  华、蔡二人正自一楞,只见一个鸨头迎了上来,向着余昭南哈腰作,揖,谄笑道:“余爷才来,嫣姐儿久等了,请,快请,嫣姐儿备了一席酒,正在房里侯驾”事出意外,闻言之下,三个人楞在马上,竟忘了下马

  【第十二章】道是无情却有情

  水西门外,余昭南拦阻截人,那贾嫣曾经取出匕首,意图抗拒,双方已成对头冤家,如今劫来之人已被救走那贾嫣居然安之若泰,不事趋避,而且备酒相待,兑现了诺言,难道她不怕华云龙前来寻衅,揭开她的秘密?这时,夫子庙一带游人如织,「怡心院」的狎客进进出出,络续不绝,余昭南微一怔楞,不及细思,当先下马,挥一挥手,道:“请引路”

  那鸨头再一哈腰,腰肢一撑,敞开嗓门吆喝道:“余公子到”身子一转,颠着屁股,领先行去霎时间,「余公子到」四个字,一声声直传内院,那声势宛如开罗喝道一般,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余昭南微微一笑,转脸一望华、蔡二人,道:“贾姑娘固是信人,二位请”

  早有仆役接过马组,沁马匹,华云龙心照不宣,微一颔首,道:“信人,信人,昭南兄请”

  三人并肩而行,余昭南传言说道:“贾嫣不避,事出意外,华兄作何打算?”

  华云龙敛气成丝,也传育道:“见机行事,看她如何交代?”

  余昭南道:“诡辩而已,用强么?”

  华云龙道:“不要用强”

  余昭南道:“昌义弟心直口快,到时侯恐伯由不得你我”

  华云龙道:“令尊极有见地,用强断了线索,决非所宜,请先招呼一声”

  余昭南顿了一下,道:“好吧,我看华兄的眼色行事便了”接着,他又用传音之术向蔡昌义交代了几句,蔡昌义唯华云龙马首是瞻,自然没有意见,点一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下

  这「怡心院」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他三人一路行去,不时可见环肥燕瘦的各型美女,烟视媚行,往来穿梭,余、蔡二人乃是「怡心院」的熟客,日常结伴而来,出手豪阔得很,这些美女大半认得,媚眼迎送,刑寒喧,自是情理中的事

  但这次他们乃是有为而来,三人暗中都在留神察勘,非但看不出这些美女有何惹眼之处,反而觉得一个个体态轻盈,莫不袅袅婷婷,另有一股撼人心弦动人意志的魅力,那是道地的娼妓了贾嫣的住处是栋精致的楼房,那楼房朱栏碧棂,画栋雕梁,四下是翠竹,远处有小池;池映碧波,花绕幽径,加上飞檐下风铃「叮当」,说得上幽雅洁静,宜人至极一个青楼妓女,竟有这等幽雅的住处,贾嫣的身价不言可知了

  到了近处,那引路的鸨头身子一顿,举手一指,道:“余公子请看,嫣姐儿倚栏候驾,望眼欲穿了,陈二告退”嘴讲「告退」,只是哈腰打躬,一躬不起,人却并未退下

  余昭南微微一笑,道:“劳驾,劳驾,这个赏你,请勿嫌少”摸出一锭银子,抖手掷了过去

  那鸨头欢声道:“陈二谢赏”话甫落,银子到了眼前,忙不迭腰肢一挺,伸手去接一岂知余昭南贯注真力,乃是有意一试,银子未能接赚凸出的边缘却已擦破手掌,痛得他龇牙裂嘴,抚掌怪叫手掌固然痛,白花花的银子却比血肉要紧,陈二身子一转,飞快捡起地上的银子,这才抚住手掌,急急退下

  三人相顾一笑,穿过幽径,迳登高楼那贾嫣花枝招展,迎于梯口,裣衽一礼,怨声说道:“「冷月疏星寒露重,歌管楼台第几家」余爷,你不认得路了?”

  余昭南哈哈一笑,道:“「刘郎天台迷古洞,琥珀流醉死亦休」贾姑娘置酒相待,我纵然不认得路,借只仙鹤,我也是要来的”

  贾嫣媚眼飞抛,嘴角含颦,啐一声道:“你要死啦,当着奴家新交的朋友,见面就占奴家的便宜?古洞已闭,你去迷吧”娇躯一转,裙角荡漾,轻燕一般的袅袅行去

  三人再次相顾,莞尔一笑,紧随身后,并肩而行—过东面,中间是座花厅,宫灯摇曳下,果然酒菜齐备,连座位也已排好了小云儿迎了出来,盈盈一福,道:“三位爷,你们若再不来,酒菜都要冷了”

  蔡昌义见到云儿,忽然心中一动,也摸出一锭银子,道:“咱们喝酒,叫你侍候,那要辛苦你了,这锭银子赏你买花粉”屈指一弹,银子飞了过去

  只见贾嫣纤手一伸,翠袖一卷,巳将银子卷入袖中,转身媚笑道:“蔡爷小气了,奴家身份已泄,蔡爷何须再试?”话声一顿,回顾云儿道:“去将华公子的宝剑行囊拿出来,让三位爷也好放心,咱们并无歹意”话露骨,人可并未生气,蔡昌义脸上一红,瞠目不知所措,华、余二人同时一怔,也不知贾嫣治酒相待,究竟是何用意?

  云儿取来宝剑行囊,朝华云龙一笑,道:“华爷,你要检视一下么?”

  华云龙哈哈大笑,道:“在下不怕缺东西,就怕「玉枕穴」再刺一针”

  贾嫣吃吃一笑,道:“奴家今生怕无机会了,你若不怕酒中下毒,便请上坐”华云龙敞声一笑,也不答话,领先使朝席间走去

  四人分宾主落坐,云儿过来斟酒,华云龙举手一拦,道:“等一等,在下查勘一下,那酒壶可是鸳鸯壶?”

  他脸上笑容可掬,当知并非认真,那贾嫣趁机大发娇嗔,一把将酒壶夺了过去,嘟着樱唇,道:“不准看,实对你讲,壶非鸳鸯壶,酒是鸳鸯酒,华爷最好别喝”

  余昭南身子一欠,又从贾嫣手中夺过酒壶,举壶斟酒,漫声吟道:“「瑶池仙女定相召,只羡鸳鸯不羡仙」”

  贾嫣星眸斜睇,媚态横生,「啐」了一声道:“谁是鸳鸯谁是仙?余爷也不识羞”眼珠一转,移注云儿道:“云儿艾爷们的赏银已经给了,你当真要叫爷们自己斟酒么?”云儿这才接过酒壶,分别为众人斟满了酒

  贾嫣端起酒杯,先朝华云龙照一照面,道:“奴敬华爷,一路委屈了华爷,借此一杯水酒请罪”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华云龙朗声一笑,道:“在下到处邀游,本有江南之行,纵然未睹沿途风光,却也省却不少银子,哈哈,若说委屈,在下愿意再委屈一次”一仰脖子,回干了一杯

  余昭南机警的子着华云龙右眼一眨,接着下腭收了一收,那表示点头,也表示酒中无毒,于是端起酒杯,敞声笑道:“有女同车,未睹旖旎风光,总是一大憾事我事先奉恳,若有这等机缘,贾姑娘可别大煞风景,封闭我的穴……”

  「道」字未出,那贾嫣眼睛一斜,媚然接道:“哟,堂堂伟丈夫,胸襟却恁般狭窄,奴家已经认错,还不够么?”

  蔡昌义邯郸学步,碰了一个钉子,总觉不是滋味,他是憨直的性子,也时时不忘此行的目的,这时自认为得机,连忙干笑一声,接口说道:“屠夫杀猪,杀错了人,认个错也够了么?总得讲讲为何劫持华家兄弟啊”此话一出,余昭南大为着急,他认为时机未到,生怕双方弄僵,那时用强不能用强,道歉了事,心有未甘,可就难以下台了

  岂知贾嫣倒不在意,吃吃一笑,道:“奴家纵是屠夫,华公子可不是猪蔡爷这个譬方不妥,该罚”蔡昌义好不容易讲出个譬方,想将谈话引人正题,讵料挖空心思,竭力婉转,仍旧落人话柄,一时之间,不禁目光一呆,哑然无语

  余昭南心头放下一块大石,急忙举一举杯笑道:“贾姑娘,你看看我手里端得什么?”

  贾嫣一楞,道:“酒杯啊”

  余昭南将头一点,道:“是酒杯,我看姑娘的气量也不大”

  贾嫣愕然道:“酒杯与奴的气量有关?”

  余昭南微微一笑,道:“我举杯在先,原想轻松几句,再敬姑娘一杯酒,怎奈姑娘开不起玩笑,当即责我「胸襟狭窄」,昌义弟不平而鸣,你又挖苦他一顿,我看该罚的怕是姑娘自己哩”

  贾嫣撒娇道:“奴不来了,三个大男人,联合欺侮我一个女孩子”

  余昭南哈哈一笑,道:“言重了,我颁禁令,从现在起,若有言不及义者,罚酒三盅”

  贾嫣尖声大叫,道:“啊哟,奴不干奴家迎张送李,卖笑的生涯成了习惯再说,爷们到这「怡心院」来,原是贪图片刻的欢乐;奴今夜治酒相待,也是以欢乐为先余爷颁此禁令,准是蓄意整治奴家,奴家不干”

  华云龙接口笑道:“好啦,好啦,玩笑到此为止,喝酒才是正经”

  余昭南顺水推舟,急忙也道:“正是,正是,喝酒正经云儿斟酒,我敬你家姑娘一杯”

  云儿年幼,听他们往来斗嘴,听得呆了,忘了斟酒,这时经余昭南一喝,不觉脸上一红,急忙双手执壶,讪讪的忙将贾、华二人面前的空杯斟满于是,你劝我敬,杯不离手,果然认真的喝起酒来这四人都是海量,杯到酒干,豪不谦辞那贾嫣犹有可说,华云龙等乃是有为而来,象这般但知喝酒,不问其他,那就令人不知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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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贾嫣脸泛桃红,越发的娇艳欲滴,逗人遐思,那蔡昌义一心惦记此行的目的,几次想要开口,又恐怕言词不当,被人家抓住了话柄,直急得挖耳抓腮,频频朝华、余二人连施眼色,华、余视若未睹,竟然不予置理,依旧是谈笑风声

  余昭南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姑娘新结知己,芳心已有所属……”

  华云龙朗声一笑,接口说道:“所谓「新结知己」,昭南兄是指小弟而言么?”

  余昭南笑道:“云龙兄风流倜傥,贾姑娘风尘奇女,知己属谁?不须兄弟饶舌了”

  华云尤哈哈大笑,道:“昭南兄相貌堂堂,人才一表,乃是贾姑娘人幕之宾,小弟岂敢当这知已二字”

  余昭南目注贾嫣,举手一指,道:“你问她,我与她相识年余,几时曾得其门而入?所谓「入幕之宾」,怕是非你莫属,兄弟识趣得很,云龙兄何须谦辞”

  华云龙作出一股猴急之状,果然目注贾嫣,笑眯眯道:“贾姑娘,这是真的么?”这其间本有一个机会,只要余昭南话锋一转,说一声「如若不然,贾姑娘何须千里迢迢,将你掳来金陵」什么的,那就轻而易举,不落痕迹的转入正题了

  岂知余昭南不这样讲,华云龙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他两人一搭一挡,好似早将此行的目的,弄到九霄云外去了蔡昌义不大肯用脑筋,见状大为气愤,蓦一击桌,大声喝道:“不用问,那是真的,你可以留下哼哼,你原来是这种人,蔡昌义瞎了眼睛”猛然站起,转身便朝厅门走去

  华云龙神色不动,余昭南大为着急,峻声喝道:“回来”

  蔡昌义脚下不停,冷然说道:“回来干么,你若贪图美色,你尽管留下,哼,一丘之……”

  「貉」字未出,忽听贾嫣幽幽一叹,道:“华公子,我服你了”

  这一叹毫无来由,称谓的倏变,也出人意料之外,蔡昌义心中一动,不觉转身道:“你服他什么?”

  贾嫣道:“服他的稳浆也服他的深沉”

  蔡昌义浓眉一蹙,惑然道:“他稳娇”

  贾嫣凄然道:“是的,他稳浆你请回来吧”蔡昌义眨眨眼睛,不自觉的走了回来

  只见华云龙抱拳一拱,微笑道:“贾姑娘,我也服你,我服你的敏慧”

  贾嫣苦苦一笑,道:“敏慧何用,我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华云龙笑道:“闲话不必多讲,我已运功默察,三丈以内无人窥听,贾姑娘如果不想与华某枕边细语,现在该是畅所欲言之时了”

  蔡昌义至此方悟,大声叫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哈哈!老弟,我蔡昌义也服你了”欢声敞笑中,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听贾嫣再次叹息,道:“唉,他是要我自动的讲,这样一次不成,还可再来二次,看来你们对这「怡心院」也已存疑了”华云龙默默含笑,不置可否贾嫣顿了一下,忽又接道:“家师讲得不错,华家的后代定然不凡,我这次冒冒失失,这片基业怕是难以再守密了”

  华云龙霍然一震,脱口问道:“这是你们的基业,令师是哪一位?”

  贾嫣点一点头,道:“家师姓方,讳紫玉”

  华云龙眉头一皱,惑然道:“方

【第十一章】佳人为何堕风尘,【第十二章】道是无情却[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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