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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三则】一、飞雪[2/3页]
亲尚在人世……只是她不想见我。”
那时他还不知那人的母亲,就是他们的教主,只是有些感慨他母亲的淡漠,沉默一下后,就又笑着,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话头。
后来想想,那人的父母亲缘,可以说是淡薄了吧。
那人刚一出生,亲生母亲就远走滇北,父母的恩怨纠葛,叫他从未尝过被双亲疼爱的滋味。
那人甚至连一副康健的身子都没有,自出生起就时时刻刻为寒毒折磨,学着治国,学着练武,还为了活下去学着医术。
徐来是个孤儿,八岁之前只能乞讨度日,但他想一想,觉得自己比起来那人,也还是要幸运许多的。
虽然之前八年是苦了些,但八岁那年后,教主就把他捡回了总堂,从此后吃得饱、穿得暖,有同门的兄弟姐妹们,大家热热闹闹、亲亲和和地一起长大。
还有幸学了极为厉害的武学,让他在十八岁初出江湖之后,就罕逢敌手,可以随心所欲地快意恩仇。
那人呢?在宫里那些年,怕是不曾为自己活过一日,不仅缠绵病榻,还有群狼环伺。
所以那人和他谈起游历时的趣事,一贯温和的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着些轻松。
他开始不懂为何,后来得知了那人的身份和遭遇,才明白,这些在他看来犹如苦行憎一般的日子,或许已是那人难得的自在。
再后来呢?他曾为了那人违抗过教主一次,却还是因为立场的相对,再次站在了那个人对面。
天山下的风雪那么急,他望着倚在车门上的那个人,一身白衣如雪,唇边仍是带着淡淡的柔和笑意,对他笑了笑:“徐兄,我们又相见了。”
不过短短两年未见,他未曾想过那人竟已苍白衰败如此。好似数十年的光阴已经过去,所有的生命力都已经从那里凋零,只留下依然年轻俊美的皮囊,支撑着最后的风华。
他悄然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呵呵”笑了声开口:“看来你第一战的对手就要是我了……云从,我们曾比过一次,这一次却不知胜负如何。”
他话中带了三分讥讽七分冷意,仿佛借此就可以堵住心头的酸涩。
那人听了也微微顿住,唇边终于不再挂着那依稀温柔的暖意,抬手间清光流泻。
徐来的刀锋终于又撞上了王风的剑刃,两年过去,那人的剑锋添上了说不清的寒冷,像是每一剑挥出,都是生命中最初也是最后的一剑。
那样一往无前,也那样光华璀璨。
在这令人窒息的磨人剑光里,徐来忍不住想,这一次他是否会杀了自己?
上一次交锋,那人的剑中还带着柔和温煦的光芒,错开了对准他的剑刃,而这一次呢?是不是那已冷到极致的剑,会刺入他的胸膛。
然而就在他晃神之间,手中的银亮长刀却飞了出去,脱手而去的刀柄,昭示着他的犹豫和软弱。
那人手中的长剑,再一次悬停在了他的面前,再一次对着他笑了,那人的唇角依稀带着当年的和暖:“徐兄,你又输了。”
他抬起了手臂,抱住了那人向他倒来的身体,五指握了又握,还是抬起手,用袖头擦掉那人唇边刺目的血迹。
那人抬手撑住他的肩膀,勉力让自己不至于滑落在地,语气中带着些笑意:“母亲派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徐兄。”
徐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云从对我手下留情,却不怕我趁你无力杀了你?”
那人靠在他肩头,抬头去看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微微弯着唇:“若是死在徐兄刀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揽住了那人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抱起来,掀开马车的车帘。
车内有个滚成一团睡在角落中的人影,他认得那是天山派的掌门云自心,不由又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让她在车里面休息,自己赶车?”
那人靠着他的肩低笑了声:“云掌门总归是个女子,我怎好让她赶车。”
于是他就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亲自在外面的寒风中赶车?
徐来低头看了看他苍白的侧脸,终究还是低声叹了口气:“云从,每次见你,我都觉得我认得你,怕是个劫数。”
听到他这句分外无奈的话,那人竟然低低笑了良久,才轻咳着慢慢说:“徐兄,我认得你,却是三生有幸。”
徐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将他的身子放在车内半躺好,才又叹了口气:“我似乎要再一次叛教了。”
那人却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叛教,你擒住了我,这就要送我上玉龙雪山面见你们教主,如此大功,怎能说是叛教呢?”
徐来愣了片刻,沉声说:“你这是要将自己送到我手上?”
那人又低低笑了:“徐兄……我想再见一见母亲。”
徐来看着他,看他苍白无色唇边,弯出一个依稀温柔的弧度:“如今这样,我实在不能放心……我想见她。”
徐来定定地看着他,如果说生命像是火焰,那么他眼前的这个人,就像一盏已经燃尽了的烛火,那光芒虽然依旧温暖,却已是很快就会熄灭。
多年的伤病积累,徐来还能看到他身体中那股逐渐失控的真气,他知道,这也许已经是那人生命中最后的光辉了,他怎能忍心?
徐来抬手封住了他周身的大穴,感觉到那些即将冲破他静脉的真气已经被封住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很好,这样才算是被我擒住了。”
那人又望着他笑,脸色煞白着轻咳,他是在看不过去,又伸出手来抵在他丹田上,将自己的内力缓缓送了一些过去,安抚他体内翻腾的真气。
那人靠在他肩上缓缓闭了眼睛,隔了许久,他听到一声低低的:“多谢。”
后来……后来如何了?
他被那人骗上了贼船,岂能轻易下去?
他给教主传了信,说自己已经将那人擒住,会将人带回去给教主亲自发落。
结果教主不知是不是压根没信他还是有其他打算,仍旧派了络绎不绝的教众过来截杀两人。
好歹教主没有发令说他已叛教,也没有对他下格杀令。
他还是光明圣堂左堂主的身份,却不得不躲避教众的追杀,带着一个“俘虏”,东躲西藏地一路赶往玉龙雪山。
就像当年在江南逃亡时一样,那人虽然一整日有半日都在昏睡,每当清醒时,却总能准确地估计当下的情势,屡出奇计,绕过了不知道多少波教众,也让徐来不用正面跟昔日的同门师兄弟对战。
带着那人,他一路上不知道操了多少心,也明白了若不是有他相助,按着那人的身子,只怕他根本熬不到滇北。
那人在途中还伤势发作了几次,不时的昏迷,断断续续咳出的暗血,徐来和云自心给他灌下不知道多少内伤药,才让他熬过了那一关,那时徐来甚至怀疑自己要带着那人的尸首上山。
好在教主派来截杀他们的教众,一些人,得过那人的恩惠,另一些人,早就对那人的所做作为深感钦佩。
灵碧教从来都不是江湖暴徒的聚集地,教主教他们要恩怨分明,遵从心中的大义。
在这一次,他们心中的大义……就是不能伤害那人。
他曾认为不可能的事,那人也终于做到了,他们到达了玉龙雪山。
山下站着的人是刘怀雪,教主派了十个人出来,设下十道关卡,最后一关,也正是刘怀雪。
徐来不能再帮他,那人就独自一人,一道道破了关,一步步登上了玉龙雪山的绝顶。
最后一关,刘怀雪没有动武,反而摆下了一个棋盘。
这一局就设在冰天雪地的高台之上,寒风凛冽,满天飞霜。
徐来知道刘怀雪是想以严寒逼走那人,却不想这一局下了两日两夜,直到风雪将对弈的两个人俱都染得霜雪满头,最终是刘怀雪弃了子:“是我输了。”
台上的残局已被积雪掩盖,但仍看得出千军万马、纵横捭阖,那是天地棋盘,推演着天下大势。
教主终于走了上来,淡声道:“怀雪,他赢了?”
刘怀雪叹息着点头:“老师,是他赢了。”
徐来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一局怕是出自教主的授意,教主想做什么呢?想看那人在绝境中有没有力挽狂澜的智谋和决断?
徐来不得而知,他直到后来,还在想,教主为何明知他跟那人的情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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